“松山”是桥墩地名的古称,同时又是今五岱山脉的山名,且在不同朝代其地域范围、百姓户口、山峰称谓等有所不同。依据史志相关记载,对照《温州古旧地图集》,本文作初浅探讨。
“松山”地名来源与地域范围
“松山”地名的来源,说法有二:一是民间传说桥墩黄氏先祖于五代间(—)自闽长溪迁入,因居地依山傍水、松林茂密而名“松山”,也有传说以迁出地“松山”地名号之。二是弘治《温州府志》所载“松山……其土宜松。又曰五公山,俗传钱令公入闽,五子从行,尝宴于此”,乾隆《平阳县志》记载“松山……又名五松山”,或是以五公山——五松山——松山为过程演变而来。两种说法,难分伯仲。
宋代始置“松山驿”,是松山地名最早出现于官方文献的时间。明代温州学者姜准编著的《岐海琐谈》·(温州路驿)记载:“宋,温州在城曰待贤驿、来远驿;宜春门外、华盖山下曰容成驿。……瑞安县曰来安驿。平阳曰前仓驿、松山驿,皆自浙入闽之道也。”宋代诗人许景衡(—)的《分水山》诗,有“平水松山入望来”之句。宋高宗绍兴十五年()进士、海盐知县林仰,也曾写《松山》诗。明弘治(—)《温州府志》记载“松山镇,……为西镇,有松山市”,弘治前所建连接集镇两岸的石桥原名“松山八角桥”。由此可见,“松山”地名始于唐末宋初,宋代时已得官方认可,普遍使用。
“松山”地名延续到何时呢?清顺治三年()设置“桥墩寨”,是“桥墩”地名最早见于官方文献的时间。清康熙九年()设置“桥墩门新寨”,又现“桥墩门”地名。“松山”地名大致自宋代起到明代,历经六百余年。自清初开始,“桥墩”、“桥墩门”地名逐渐取代“松山”地名。当然地名的更替是个漫长的过程,直至清末时松山地名民间仍有使用。如清代莒溪诗人刘眉锡(—)所写《松山》诗,就有“我过松山下,相思道未亡”的诗句。有趣的是清康熙二十四年()原刊本《温州府志》卷首图中,标有“桥陡门”字样,闽语“桥陡门”与“桥墩门”同音,“桥墩门”地名来源是否还与“陡门”有关?今无从考证。
松山的地域范围有多大呢?地域范围在不同朝代是有变化的。明代有“松山镇”,跨三十六、三十七两都之地,可见宋末明初时松山的范围当为今桥墩、莒溪两镇及灵溪镇水头、观美社区部分地域,更早时候的地域范围应当还更大一些。
“松山”域内有多少户口呢?我国自古实行乡里制,秦汉时期乡里制已趋完善。至唐代,县以下地方基层组织为乡、里、邻保,每里百户,五里一乡;里之下设邻、保,四户为邻,五户为保。宋初一乡一里,乡、里合一;宋煕宁新政时期(宋神宗—)行保甲制度,十家一小保,五十家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元代改坊里制、村社制,农村五家为邻,五邻为保,五十家为一社。到了明代,建立乡、都、图(里)的地方基层组织,一百一十户为里,每里之下置有十甲,每甲十户。清代延续了宋、元、明时期的里社制与保甲制。
根据乾隆《平阳县志》(刊本,贡赋志·图里)记载:“明原额通县设隅一、都五十五、镇二、图二百五十二,每图立十甲,每甲储田三百亩充里一名。”明弘治《温州府志》(邑里·乡都)记载“归仁乡,……旧里名九:松山、桂岭、唐夏、玉峰、湖边、八丈、项岙、鹤程、高阳”。按照明代的“乡、里”规制推算,明初之前的“旧松山”作为“归仁乡”的一个“里”,户口当在百户上下。平阳县“弘治,户二万七千一十五,口八万六千一百六十二(民国《平阳县志》载)”,如果按明原额二百五十二图平均计算,每图(里)仅户、人,而松山地处偏僻山区,聚落更小、丁口更少。
更早的宋代实行“一乡一里,乡、里合一。”宋绍圣(—)时,平阳县“主户一万一千二百六十,丁二万五千五百四十二;客户一万五百七十六,丁一万一千二百三十。”可以推测,宋代松山的民户、丁口,还不及明初松山的百户人家。
到明代中期,编撰于弘治年间的《温州府志》记载:“三十六都,平水、莒溪、浦口(民国县志称无考)、滕洋,一图。三十七都,松山、分水,一图。”此时旧松山境内的三十六、三十七两都已有六个村庄,共编二图,民户当增至二百余户。此时的“松山村”与分水村编为一图,共有百户上下,松山村也只有半百人家了。
根据民国《平阳县志》记载,归仁乡“三十七都:分水关(旧作分水)、矴步头、下阳、焦滩、小玉沙、桥墩(有市,旧设松山镇)、焦阬、蒋阳、五岱山、凤村、犁尾椇、黃壇底、黄壇口、马渡、陈罗阳、小沿、关帝庙(以上新增,旧志有松山村,今自桥墩以下至犁尾椇皆为松山地)”。这些记载告诉我们,明代中期的“松山村”地域在今桥墩镇的五凤、黄坦社区(片区)及松山社区范围,“分水村”则大体在大龙、碗窑社区一片。
“平水”地域与“浦口”地名
根据明洪武御史宋濂(—)的《横山仁济庙记》(弘治《温州府志》卷十九·词翰)记载,周凯治理三江水患,于永康元年(公元)殉难,“邑长思其功,号其里曰平水里,建祠尸祝之。”可见“平水里”地名出于晋时,早于“松山”地名。
最早的“平水里”范围有多大呢?明弘治《温州府志》(山·泰顺县)记载:“分水山,……与松山连。泉发岭上,东西分派以限闽浙。……自福建来者,困于陟岭。至此山下,地名平水,始通舟楫以达前仓江”。该志(山·平阳县)还记载:“松山,其土宜松,又曰五公山,……平水在岩麓。”可见最早时松山、分水山山麓、山下区域通称“平水”,古平水的地域范围至少涵盖今桥墩镇、莒溪镇地区及灵溪镇部分地域。认为“平水”仅是横阳支江桥墩段北岸原三十六都地域是不对的,横阳支江古称平水溪,源于分水山、沿南山山脚流经官溪、后隆的“桂兰溪”至今仍称“平水溪”,就是这一带大溪两岸都属平水的最好证明。
到了明代,古平水中的三十六都有平水、莒溪、浦口、滕洋等四村,三十七都有松山、分水等二村。此时的“平水”作为三十六都的一个村庄,地域仅包括民国《平阳县志》所载“桥墩(有市)、大玉沙、洪岭、金山头、柳阳及相公亭(作者疑属浦口)”而已。延至民国时,曾设“平水乡”。新中国成立后,是镇辖“平水居(居民区)”,地域范围则变得更小了。如今百姓口中的“松山”,也变成是桥墩电影院所在的那座海拔只有十几米的小山了。
这里需要探讨一下“浦口村”地名。明、清《温州府志》和各版《平阳县志》都将“浦口”作为平阳县三十六都的一个村庄来记载,民国《平阳县志》称“今桥墩北境称平水里,又有浦口村,今无考。”作者经查阅各志及实地了解,南港域内仅有“风奥浦口”,今属灵溪镇五爱村,其地原属三十三都,与三十六都之间隔着一个三十五都,明、清各志在三十六都以外均无“浦口”村的记载,因此认为“浦口”当是“象口”之误。根据有三:
一是“象口”之名历史悠久,且得官方认可。明代弘治《温州府志》记载,平阳县三十六都设“象口铺”,民国《平阳县志》载称象口铺岁久顷圯,官使无憩息之所,明嘉靖戊申年()时,知县高灵湫捐俸在旧铺址建水头公馆。后废为寺,一名公馆寺,亦称石佛寺,旧铺址(即寺址)在南水头草田山脚。
二是明隆庆《平阳县志》(山川)记载,“桃湖在县南七十里,当江,下入南港,上接松山平水之处。”此记载印证桃湖对岸的岩尾、溪边及其下游的马路内、大埔(相公亭)等处,明代时不属平水村。再说平水村范围也已够大,自上游的凤岭、大玉沙到下游的柳阳冷水宫已有十余里路程;而且柳阳、岩尾处于桥墩平原与观美平原的交界处,也是横阳支江(即古平水溪)两岸山体最窄处,是天然的地理“隔断”。
三是旧时的“都”是按溪流划界的,水头象源溪(即状元溪)东侧的金奥、状元内(象源內)等为三十五都,象源溪西侧草田山周围的苦竹下、金山、南岙、翁家垟则与平水村同属三十六都,而地理位置与平水村隔着一座鹅峰山,客观上需要并且适宜单独建村,或是与相公亭(象口铺址)、马路内连片建村。地名自然是“象口”,因为山坳里头的地名是“象源内”,外头称“象(源)口”合乎逻辑。历代驿铺的称谓无不冠以地名,“象口铺”是“象口村”地名的最有力史证。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三十六都仅有三个村,志书编纂者误添“浦口”而成四个村,这种可能性极小。在编纂史志中,一个“都”差错一个村的概率,要比村名差错一个字的概率要小得多得多。
松山通闽古道及其“枢纽”村落
松山与福鼎接壤,而福鼎县在清乾隆四年()才建县。其地唐、宋时属长溪县,元、明时长溪县改称福宁州、福宁县,清雍正十二年()升为福宁府,分设霞浦县,为霞浦辖地。乾隆四年,析霞浦县劝儒乡的望海、育仁、遥香、廉江四里置福鼎县,仍属福宁府。
清光绪二十年《浙江温州府总图》(局部)
翻开《温州古旧地图集》可以看到,松山地域有三条道路可入福宁:
路程最短的一条是自水头街经岩尾、柳阳、桥墩门、陈流方(陈树枫)、关帝庙到分水关。据作者在分水关、大隔查询,当地李姓老人(81岁)等说桥墩至关帝庙、分水关这条路很迟才开辟,原先整条山沟都被各种藤、刺、树木包围,在“陈仓乱”时(清顺治四年)才砍出一条路。按此说法,该段官道当在清初所建。照常理,在省际的分水岭应尽早设置驿铺或公馆才是,但松山最早设置的驿铺是宋代的“泗洲驿”,在小玉沙泗洲禅院。明隆庆五年()编纂、清康熙间(—)增补的《平阳县志》记载的“平阳县铺路”,三十七都设有“泗洲铺、大源铺、汾水铺”,可见当时自小玉沙(泗州铺)往分水关要绕行大源坝、陈罗阳至汾水铺,这也印证了明代时经五里亭、陈树枫到分水关的官道尚未开通;康熙《平阳县志》记载三十七都设“平水公馆”、“虎洋公馆(疑在罗垟)”,也是此段官道未通的证据。
那么明代及更早时候自松山到福宁的古道从何走呢?古地图中路程较短的第二条路,是走乌岩岭,经焦坑、蒋阳、三十亩、岩洞岭往军营(地名)进入福宁;或在蒋阳分道到犁尾椇,入第三条路进福宁。
古地图中的第三条路,从水头相公亭(象口铺)出发到观美街,(经横墙、坑底)上桐台岭(即马家阳岭)至粉坪村,再沿谢客岭(即徐家岭)到犁尾椇、虎啸亭往福宁。
根据《桥墩志》记载及实地调查,明、清时民间已在该三条官道间修建若干连接线:有桥墩门经后隆岭至横墙(云迷山矴步古道口),观美街经桃湖、黄坛口至横墙,横墙经黃壇底到蒋阳,观美岭脚经长寨岭到粉坪,蒋阳经五岱山(嘉同)至分水关等,构成了三路连通的古道网。
在上述古道网中,除“桥墩门市”外,有两处并不显眼、却很重要的村落,分别处于山下与山上道路的“枢纽”位置:
一处是山下的黄坛口村(今黄坛口、横墙一带,旧县志未见横墙村名)。自云迷(弥)山矴步古道口向西越后隆岭可往桥墩门市,或上乌岩岭到蒋阳、五岱山;向北至黄坛口分路,上去马渡、桥墩门,下往桃湖、观美;向南往黃壇底去蒋阳、凤村,也可在横墙分道上马家阳、粉坪,无疑该村是宋、明间松山的重要交通隘口。根据乾隆二十七年()《温州县志》卷首《海防全图》、光绪五年()《温州府海防营汛图》记载,曾设“枫树湾口址”,归属“桥墩汛”。枫树湾,今属黄坦村,毗邻横墙云迷(弥)山矴步古道口。当地留有“古厝基”、“饮马池”、“万人冢”等古迹,疑为民间所传“杜一元帅”剿灭大寨尾山寨的驻军之地。“肖七、肖八”带领民兵冲杀官军兵营(《桥墩志》载)被百姓敬奉为神的故事,也源于枫树湾。
另一处是山上的蒋阳村(今属八亩后村)。“蒋阳”即今上岙隔邻近的“前(钱)良”,今之地名是“蒋阳”的谐音,其所处位置与周边的五岱山、黎阳、凤村、三十亩、枫树脚等村落位置都相符合。苍南畲族锺姓梅源书阁支族始祖锺凤麟,迁至“五岱中垟(谐音‘蒋阳’)”结庐而居,始祖坟墓就在上岙靠焦阬方向的山边,也可印证“蒋阳”村所处位置。经陈树枫到分水关的官道未开通前,蒋阳无疑是通闽古道五岱山上的重要村落:向北往横墙、桥墩门或去桃湖、观美,向南往三十亩、岩洞岭去福宁,向东往凤村、犁尾椇合第三条入闽道路,向西经五岱山(嘉同)、金山(元设巡检司、明为镇守军营、清置桥墩寨)到分水关。明代入迁桥墩的居民,如后隆柳庄雷氏、黄坛口陈氏等支族,于万历年间自福建迁来,也是沿此道路进入黄坛口一带。
松山诸峰称谓辨析
松山诸峰称谓,民国《平阳县志》(舆地志三)作了最为详细的记述,其文曰:“分水山东为松山(新簒)。松山(旧志在县西南八十里),高秀与玉苍山相亚(清一统志)。一名五公山(案即五代山,旧志作五松山,今从省志、府志改正)。俗传钱令公入闽,五子同行宴此,故名。有镇西院(今在小玉沙),西壑(案即小沿、陈罗阳诸山)之胜,俗传唐真人马湘与其徒王延叟炼丹于此,丹竈(灶)井臼尚存。山有巽峰(所在未详)、南峰(案即南山一峰)、北峰(案即黃壇底山)及莲花(在凤村北,今名莲花山)、覆釜、须弥诸峰(在处俱未详)。莲花峰上岩窦间有虎跑泉,仅一掬许;又有介泉(在畲客岭脚),其泉雨则缩、旱则溢,故名。其麓西北临平水(案平水在西北),西南有金山(案在分水关旁,为平阳福鼎交界地),南有凝翠峰(吴承志云即自蒋洋村南至虎笑亭西之径)。高五里,绵互十余里,跨平阳福鼎二界,山顶平处曰南平(吴承志云即今犁头岡),西北有九峰山(案即南山),上有烹茶井,泉水清美,吴越钱弘儞(钱俶)尝以中书令守永嘉,移镇闽中,与僧愿齐汲此井以?茗。又有一山若马鞍,曰文昌屿(在处未详),昔有吴僧庐此,能文,邑令沈悚呼之为文章师,因以名屿,或曰师即文莹也(旧志)”。
文中涉及的几座山峰,综合有关史志记载和实地查询情况,分述如下:
1、松山。史志记载“分水山东为松山(民国《平阳县志》)”,“松山,高秀与玉苍山相亚(清一统志)”,可见最初的松山是指分水山(分水关在处)以东、以南山头为主峰的五岱山山脉,其范围绵延至粉坪、马家阳。民国《平阳县志》(建置志一·今乡都村庄表)明确记载归仁乡“三十七都……桥墩(有市,旧设松山镇)、焦阬、蒋阳、五岱山、凤村、犁尾椇……今自桥墩以下至犁尾椇皆为松山地”。此时的松山已与旧松山不同。清光绪十六年所绘《浙江省温州府总图》中同时标有“五岱山”、“松山”,同朝代的光绪十九年()《平阳县图》所标“松山”的位置,在粉坪村西南、徐家岭(谢客岭)西北、蒋阳村之东,东北毗邻马家阳山。民国《平阳县志》(民国四年年编)所载等高线地图的标识,与清光绪的《平阳县图》一致。
清光绪十九年()《平阳县图》(局部)
民国《平阳县志》所载地图(局部)
2、巽峰。民国《平阳县志》称“巽峰,所在未详。”然而明弘治《温州府志》(山·平阳县)明确记载“松山,在县西南八十里,其土宜松。……平水在岩麓。金山,旧立镇守军营。巽峰,又名南峰。”清乾隆《平阳县志》记载“南峰寺在松山巅,宋咸淳间僧了悟建。”民国《平阳县志》记载:“永国寺,在后隆,旧名南峰寺,在松山巅,宋咸淳间僧了悟建,后移今地名。”该“南峰”今称南峰寺尖。
3、南峰。民国《平阳县志》载:“南峰,案即南山一峰”,该志所载等高线地图(民国四年年编)也标识“南山”字样。此峰今称“南山”、“南山头”,主峰最高点在南山头大栏地方,上世纪七十年代曾建民兵对空观察哨。
4、北峰。民国《平阳县志》载:“北峰,案即黃壇底山”,五岱百姓称黃壇底村后山为“黃壇底山”,即今“重台山”,从古地图看在马家阳山与松山之间,处于此松山之东北。
5、莲花(山)。民国《平阳县志》载:“莲花,在凤村北,今名莲花山”。作者实地查询时,据南山头篾匠王氏老人说,在谢客岭右侧山腰的“九寮所”地方,其左侧(华阳方向)与“九寮所”同山根的另一座山叫“莲花山”。
该志还记载:“莲花峰上岩窦间有虎跑泉,仅一掬许;又有介泉(在畲客岭脚),其泉雨则缩、旱则溢,故名。”作者在粉坪请林氏九旬老人实地指认介泉,泉井位于“谢客岭脚(闽语‘谢’与‘畲’同音)”,离粉坪至华阳公路约二三百米,至今常年不断流,仍可饮用。查看民国《平阳县志》卷一地图(年修),此岭标注为“谢客岭”,山名为“徐家山”。此泉当是史志所载的“介泉”,但未访得该泉“雨缩、旱溢”现象。
又据乾隆《平阳县志》(舆地志下·山川)记载:“虎跑泉,在松山莲花岩窦间,仅一掬许。介泉,与虎跑泉共一山。”并附邑令赵天开《虎跑泉诗》。根据“两泉共一山”的记载,这里的山名、岭名与泉名可以互为印证、确定无疑,不过所载莲花峰上岩窦间的“虎跑泉”未曾访得。
6、覆釜、须弥诸峰。民国《平阳县志》载:“覆釜、须弥诸峰。在处俱未详”。其实,“覆釜”即“覆鼎”,更早的乾隆《平阳县志》(舆地志下·山川)记载:“福鼎山,在县南百里,形如覆鼎,出群峰之上。有石基盘、仙人迹。”民国《平阳县志》(舆地志下·山川)记载:“赤阳山东微南为覆鼎山,一名鹤顶山。新纂。案:旧志作福鼎山。”由此可知,“覆釜”即今之鹤顶山。
关于“须弥峰”,鲜为人知。“须弥”一词原是梵文音译,相传是古印度神话中的名山,“须弥”的意思是“妙高”、“妙光”、“善积”等,与佛教有关。作者推测“须弥峰”是与寺院密切关联的山峰。
据《桥墩志》记述:“明弘治《温州府志》:圣寿禅院,在归仁乡嵩(松)山南峰(今称南峰寺尖—作者注),年建(唐中和二年)。”宋元祐进士许景衡(瑞安人—),高宗时官御史中丞,进尚书右丞。其《圣寿禅院》诗云:“古寺重门里,四廊一径幽。水声常带雨,山色最宜秋。寓宿已多日,题诗更少留。此生随利禄,行路日悠悠。”他寓宿禅院多日,应是沿乌岩岭——焦阬——蒋阳官道步行来此,印证了“南峰”及建在南峰的“圣寿禅院”当时已有很大名气。就在南峰山麓离圣寿禅院(今南峰寺址)不远,有地名叫“云迷(弥)山”,百姓素来称此地山峰为“挂火山”,是民间斋醮神事取圣火之处;而且附近有一处山头称“起祺尖”,善众于道光辛丑年()立“火德星君岩碑”。“挂火山”紧连南峰,如同“须弥座”(意为佛塔、佛殿的底座)托载着南峰,并且松山域内尚未发现他处有须弥峰,因此疑该处之山即为“须弥峰”。
“起祺尖”《火德星君岩碑》(林立谨摄)
7、凝翠峰。民国《平阳县志》记载,“凝翠峰……吴承志云即自蒋洋村南至虎笑亭西之径”。按该志记述在地图上“对号入座”的话,当是凤村之南的“林大寨”山,今称“莲炉祭尾”。当地有斋醮神事大型活动时,都要到此山顶“烧供(纸质迷信品)”,是当地比较有名的山峰。疑此山为凝翠峰。
8、南平、钱王烹茶井。民国《平阳县志》记载:“松山……高五里,绵互十余里,跨平阳福鼎二界,山顶平处曰南平。西北有九峰山(案即南山)。上有烹茶井,泉水清美,吴越钱弘儞(钱俶)尝以中书令守永嘉,移镇闽中,与僧愿齐汲此井。”文中的“山顶”当然是南山山顶,因为只有南山头才高五里、与玉苍山相亚;山顶平坦是南山头的最大特征,别无他处。最平坦处的自然村今称“大坪”,一处平地原有一百余亩面积,加上后来平整土地发展茶园,二、三百亩连成一片。
南山头大坪今景
“鲤鱼朝天”泉
史志所载松山之上“有钱王烹茶井,泉水清美”一说,虚实难考。不过南山头确有两处泉水当地百姓皆知。一处在“大水洞”地方,泉眼在“顶后垟”,水量充裕,今在下游坑沟建有饮用水工程(水库),向嘉同等村供水;另一处称“鲤鱼朝天”,在大坪南首一处小岩壁下,只一掬之水,但常年不枯。至于是否有史志所载的“钱王烹茶井”,今无从查证。
9、山若马鞍的“文昌屿”。作者考查认定该山是鹅峰山,为“松山鹅峰书院”所处。已撰《松山鹅峰书院考略》一文,不再赘述。
参考文献:
1、弘治、乾隆《温州府志》
2、隆庆、顺治、康熙、乾隆、民国《平阳县志》
3、《桥墩志》
4、《温州古旧地图集》(《温州通史》专题史丛书?钟翀编)
转载请注明:http://www.fudingzx.com/fdsly/548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