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论文
您现在的位置: 福鼎市 >> 福鼎市古人 >> 正文 >> 正文

小七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来源:福鼎市 时间:2020/10/19

“愿时光能缓,愿故人不散;

愿你惦念的人能和你道晚安,

愿你独闯的日子里不觉得孤单。”

旧年

穗满

练年再一次碰上那个男人的时候,在是一个朋友的生日酒会上。他黑着一张脸出现在朋友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狠狠把她给摔进了出租车,然后他转身走了。她喝了些酒有些毛躁,出租车师傅问了好久她要去的是哪里。

"去城北小区。"城北小区是位于N市一个不算靠近市中心的小区,练年租的是一个顶层,从毕业一直租到现在。出租车师傅大抵以为她是那种不安生分的女子,透过后视镜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她好几眼,她也不大在乎赖的去解释她真的不过是打扮了下去参加个朋友的生日会而已。

人们向来只爱猜测和在乎眼前自己所看到的。

出租车后座的玻璃窗带着少许污渍,不要说玻璃窗了这后座都不晓得有多脏。练年不爱做出租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有轻微的晕车症;还有就是N市的出租车坑人居多车内的环境真心脏乱差。

"师傅到这里停吧。"坐了不过五分钟,练年发现她再也坐不下去了,酒中入胃的几分酒精就要呕上来了。

"多少钱。"已经做好被坑的准备,曾经在这里念大学时车程不过十分钟不到被坑到了五十块翻了五倍。

"刚才那位叫车的先生已经在网上付过钱了。"司机多看了她两眼,似乎在猜测着什么。练年没有力气去瞪他,蹲在了马路边上,开始干呕。

人有很多习惯在很多年后都无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去改变,只能在往后的日子里随性的过着。至少现在的练年就是这么个状态。

二十七岁了,在N大毕业至今四年,没有对象,也没有小猫小狗。在这座城市里,没有房子,就连自行车都没有,今天如若不是那朋友都上她家活捉她去参加的生日宴会,她好久都不曾打扮出门。

这些年来她几乎都把自己封闭了,除了必要的客户和朋友之外,手机通信的软件之类几乎都不聊。很久以前她可是随身都离不开手机的人呐,在QQ上绞尽脑汁的跟人聊天。那年之后她好像慢慢淡出了,而今倘若有人在大马路上肯定认不出她来。

马路边上的橱窗倒映着她的眼眸,带着少许倦意她莫名觉得累。出门前抹的口红大抵是因为刚才干呕给抹掉了,四年以前甚至更久之前,她可是连个防晒霜都赖的抹的人啊;头发也长了很多,中分长而带着少许微卷贴在跟前,好像白了不少,毕业前她是真心黑的不行,拍个毕业照都不敢露出自己的牙;腿似乎瘦了不少肌肉还暗显着,似乎在提醒着她过去的时候她腿上的肌肉是有多么的明显。

褪去了平底鞋,这些年来她改变了很多,可实际上还有很多习性她还保留着。比如说不爱穿高跟鞋;不喜欢穿裙子;晚上压马路的时候必须把鞋子给脱了才能走的安心。

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她不知道她走了之后朋友那里该要如何。反正她一个小人物,掀不起任何的风雨。

说起这个朋友其实她们倒也不是旧识,不然也至于只沦落到用朋友二字来形容。是最初设计家居的第一位顾客,家里吧还怪有钱的,本该不是她这种道行不深的毛孩到人家大户院落里头班门弄斧的,可偏生那富二代看上的就是她这种复古之中带着少许时尚,时尚之中又暗藏几分落寞的风格。

那时她初出茅庐并没有很全面的什么设计理念,全凭自己喜好,可越是那般随性出来的东西让人颇为心动。直到现在练年心里也一直都把最初的那套设计当做是她为今最从容和满意的一个作品,当事人更加的满意,满意到一直都缠着练年说要和她成为好朋友。

这座城市里除了小型设计公司里头的人常来联络,也就那个叫罗落号称自己是个富二代的跟她算是有过密的联系。尽管如此练年还是把她看成是朋友,她始终明白着,她们之间隔着很多的东西无法剖开真心,坦诚相待。

毕业后练年并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专业去教书,而是选择去做了所有人都未曾猜想的工作。

她一个高中开始学体育的汉子,以体育特长生考上的N大重点综合类大学体育学院体育教育专业,最后没去考个教师资格证安分的去当个体育老师而是成为了家居设计师,专门给人的小窝提供有个性鲜明的家居设计。

这些年来她也不曾人周围的同学有所联系,也没有在朋友圈里发自己最近以来的个人动态。周遭的朋友就剩几个偶尔会打电话联系,和家里人的联系也不是很频繁,几乎用不上手机一接到单子就开始玩命的搞思路。

她好像很小心翼翼生活不去触碰过去的那些人,又好像是过得自然安得。如果不是最近碰上了那个男人,说不定她现在的生活并不会起很大波澜,可不幸的是那个男人他发现了她还在这座城市里,并且,最近几天他们见面似乎颇为频繁。

最开始的偶遇是在城北小弄里她夜里饿了下来吃楼下地道的福鼎肉片。

以前她们N大附近就有一家很是地道的肉片她偶尔吃到一次便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后来的很多年里她都念及。尽管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相遇跟肉片有关,本应该不去触碰的,但是呢,人活着吧不能因为一段不怎么样的过去,就跟吃的过不去吧。

和往常一样,她点了一份大份肉片不加辣椒加香菜。最近接了一个比较烦人的单子,倒不是顾客嫌弃她设计的不好,而是她自己每次都表达不全自己脑子里想的。

这些年来,她主要是帮一些中低档家庭装修给搞个设计,能碰上罗落只能说有时候命里,就该让你认识几个完全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你想要自暴自弃的时候用来打击你。

等待着肉片下锅到出锅的时间她一直在敲打着桌面,店老板是个阿姨本想着跟她打个招呼见她不带心思,就忙着给她下肉片。

她出门向来只带手表看大致几点,然后就是一坨捏皱了的钱。

没有包,不特意打扮,脚穿麻色拖鞋,配个白色短T加棉麻短裤,头发往后随意搭跟皮筋一拉就完事了。

寻常不过的女子,一看就是单身多年出门从不洗头连口红都不抹的不料理。不过这话要是当着练年的面说她就不爱听了,大晚上的谁特么还盛装打扮出门就只为吃一碗肉片见小区那忙到凌晨的阿姨?

说实话她的确是没那个心。

五月的天挺闷的,N市的天气本身就全国而言最差劲的城市,说风就是雨,说雨没准就是天晴。可就是这么一个从念大学就开始嫌弃的地方,冬天冷的要死,夏天特么火炉一样的城市,她真的就一直在这里。

一个人在离学校挺远的地方租了一个最高的顶楼,算起来得有九层吧,没有电梯,没有空调。每个月的工钱除去了交房租水电等,在给家里固定的打钱,偶尔她兴起还要到处的游玩,所以在她手上的钱真的不是很多。

看她出门拿的那些皱巴巴的钱就知道了,跟大学时候一样,有钱的时候就往那罐子里拼命的塞,要月底没钱的时候然后一毛一块五块的在给掏出来。

很快肉片就上来了,练年一把摘掉眼镜,长期夜里的工作加上念书的时候就有近视导致她现在出门都要带眼镜。

"又在赶稿子啊。"一来二去的虽然她和楼下肉片阿姨每次说的话不多,但是呢做生意本身就自来熟,见到眼熟的都喜欢说上两句,这是一种礼貌更是一种莫名的暖意。

练年捯饬着碗里的肉片咽了咽口水,"嗯,饿了就下来了。"肉片阿姨似乎很喜欢她,知道她一个人住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姑娘家的怪辛苦,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吃的肉片花大份的钱吃最大份的量。

和往常一样,抽两张纸铺在桌上把碗里的香菜和生姜给挑出来,东西还没有挑完头上传来了冷冷的声音,把她着实的吓了一大跳。

"这么多年,你到底浪费了多少辛苦种的粮食。你这种人在上个世纪是要被拉出去枪毙的。"

嘶,练年被一口热汤给烫到了舌头。没好气的抬头想要破口大骂的,妈的老子吃不吃,浪费不浪费关你屁事?

可在抬头的刹那,真的,她只想要逃走。

以至于回到了屋里后半夜她一直都在后悔当时自己的鲁莽,怎么可以就那样走掉?白花了那八块钱的肉片妈的就吃了两口。

她就该坐在那桌子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高雅的去吃她那肉片。就该当做不认识他这个人,就该继续吃肉片的...

当做是没能认出他就是当年那个许玖。

"诶,练小年,那不是你们家的许玖嘛,快过去啊,快过去啊。"六年前,她还是年轻的生命个体在N大体育系算是一个活跃的积极分子,大家都叫她练小年,以凸显她活泼可爱的性质。

没心没肺的过完大一到了大二的时候突然对教育学院应用心理学男神许玖产生了强烈的爱慕,并且随之做出了一系列让人惊心动魄的迷之举动。鉴于她的胆大导致了她在体育学院和教育学院颇为盛名,有人曾预言,倘若她这次背水一战成功那么从此N大就只有一个学院的存在,那就是体育与教育学院。

只是可惜,至今N大未曾出现过这个学院。

N大的学生除了体育学院不用体检之外,其他学院每年在开学后一个月都会陆续的进行体检。给学校的每个学生做体检是一项很庞大的工程,体育学院的老师本就不多,应该是说他们学院本身就不大。

体育老师都会带自己班里专业的学生帮忙登记个成绩,练年是田径米专项,跟着游教练。真的就是那么凑巧,他们的游教练分到了测他们应用心理07级,而许玖又是07级教育学院的大神。

那个时候正是练年被他打击到粉身碎骨的阶段。

给他写的情书被贴在了告示栏里;去他们班蹭课被他很无情的碾压;上前打个招呼热脸都被贴了冷屁股,就连现在,练年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能够站在他的跟前。

跟她一块帮游教练登记还有同为田径队百米专项莫雯。

"跳远成绩二米五。"体测分好几个项目,现在测的是跳远,肺活量,身高和体重。练年面无表情的报着数字,她才不会如她愿演出好戏给她看。

最重要的是昨天她已经被碾压的体无完肤,今天丝毫没有力气。

"诶,他是许玖诶,你怎么不多报点,也没人看到。"平常练年要是不主动去跟许玖说话他根本就像是不知道她这个人般的冷淡。

"呵,一个大男生的跳个二米五好意思?"说句实话,练年要是知道自己这话一说出来,被他们班的人给认出来她就是昨天那个在他们班被老师问的哑口无言的同学,她一定会闭嘴的。

"拜托他们能有这个成绩不错了。"

"诶,你就是那个,那个,喜欢我们班许大神的什么小年吧,就是你,头发很短还带眼镜的。"好吧,别人叫她练小年很大的缘故并不是因为她的可爱,而是因为那个叫许大神的。介于她一路被碾压,人送外号,练小年。

她一被人给认出来之后,所有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大妹子啊,看在我们是许大神同班同学份上给个同情分呗。以后有许大神的情报我们第一时间肯定给你说。"男生微胖说笑的时候带着少许猥琐,练年不喜欢。

往后侧了侧身子,"二米二。"丝毫不差。

男生很显然的不大高兴。莫雯看了一眼练年见她没有要改些什么的意思,便记下成绩。

说情报有个屁用,昨天她被完爆到脸都抬不起来倒是没见个人替她说句公道话。

她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为了他到什么原则都没有。在说了,老子喜欢的是许玖关你屁事?

那年的练年张扬的很,向来身正不怕影子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练年好像得罪了他们班的人,本该是看好戏的玩笑却变成了冷嘲热讽。那之后练年在也没去过他们班,因为大三上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就彻底的消失了。

听说是出国了,更多的说是到别的学校做交换生了。

有传闻说,是因为她给他造成了困扰。

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全然私底下议论到大学毕业。她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流言蜚语到各自散盘。

那之后就算她对一个人在有好感也不敢轻易的去说出来,那种由心底里被逼出来的寒冷,遍布她全身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承受一遍。

时过境迁,能回想起来的还有很多,但是练年实在不想去在翻一遍了。她已不再是怀春少女,她现在一个人吧也是能过的。

只是她依然不能忘记那冷色之中带着少许温热的声音,和自己那欲说还休的神情。

有个喜欢的人固然是好的,但是她现在的生活真的塞不进一个大活人了,除非是那个人他一直在。

打开冰箱,翻出一罐啤酒。

虽然不从事体育行业很多年了,可身上那股子劲还在。他们体育系女生的酒量是没话说的,不然今晚罗落也不至于会这么急切带着她去,无非是帮她应付那些敬酒的。

要她说,不能喝干嘛还要搞生日会这一茬。一个人自己安静的买个蛋糕点根蜡烛开瓶酒的,没什么差别。

她一个人已经很多年不去想生日这种事情了,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到转角路口买个小蛋糕,下碗面条吃个荷包蛋也就那么过去了。想不起来的时候,也好像没差。

"这你就不懂了,我今年都26了,家里催的紧。我又没男朋友也不想认识新的人,只能从那么些旧的人里翻出来些在挑挑。"她说这话的时候练年突然觉得有一种她要找的那个人就在那些旧人里面呢。

"你啊,过的就是太粗糙了。"

"会吗,我觉得还好。比较舒坦。"想要去吃的东西自己掏钱就好了,想要买点什么去看就是了,想要去的地方有空的时候走就是了。

有句话说的好,偶尔羡慕,偶尔庆幸。

一次在家店里吃饭,女生想要吃大份的外加个小菜,但是男生不肯,觉得是浪费肯定吃不下。女生说上次我们都不够吃啊,男生没有理会,最后女生无奈的看了一眼菜单放下,男生很是满意。

但这在练年眼里却有这说不出的辛酸。

N市的物价算还好吧,不会太低也不会过高,一个生活足以。顶层租的人较少,房价还算是过得去,附带一个露天阳台,经过练年的装修和设计这里完全看不出是出租房。倒像是自家的小阁楼。

很多人因为是租的房子多大不愿意料理,觉得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见得踏实。

练年倒觉得但凡是自己住的地方,小到宿舍大到在外租的房子都应该景气些。所以这个顶楼倒是被她改的独具一格。

一口冰凉的酒下肚,嘴巴觉得无味。

顶楼的阳台被她铺了一层人工草坪,无论刮风下雨都安得自然;和其他的独居的人一样她喜欢料理花花草草,她的确是没有阿猫阿狗,但是呢她有不同的植物。有时候她自己吃的都顾不上何况是照顾那些生物,倒不如这些每天早上起来或者是晚上想起来时就洒点水松松土的植物来的方便些。

阳台的边上有一条长凳座椅,椅子上方经过她的改造可以放一些水杯或是书籍。有时候夜风偏冷在椅子下方还放置了抱枕和披肩,边上放着画板,几笔寥寥未能继续。

打了个饱嗝摘掉眼镜世界一片模糊,为什么在遇到他之后,自己这些年来的理所应当和心安理得变的无法释怀了。

很多事情想要问清楚却不知如何的开口。

这边月黑风高伊人独得憔悴,那头灯火阑珊有心人彻夜未眠。

"许玖,你说说你,回国了也不说声。"把那个麻烦的女人送回去之后,他再一次的回到了生日会上。

今天来这里的除了罗落之外,就她练年一个女的,看出来她今天还精心打扮了。他刚才进门的时候她正喝着两大口的啤酒。

说这话的是一个带有胡渣的成年男子,语气间几分的熟络,许玖下意思的点点头,太久时间没能见面,很多人都想不大起来了。

"刚才那个女孩子就是那个叫小年的?"男人接着说,许玖并未搭理径自的喝了一大口酒。"这么多年你的脾性还未能变通啊。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诶哟,这不是许大帅哥嘛,你还真是来了,不过你把我朋友拉走是几个意思啊。"罗落也游走了过来。

"你真的不知道她是练年么?"出国前的那一段记忆在往后他的很多年里都无法忘及,只是那个人却再也联系不上。

"我知道啊,你看我这家就是她给设计的,怎么样还不错吧。"罗落并没有很明确的回答他的问题。

许玖蹙眉。

"你没有邀请到卓深么。"

"邀请了啊,给你们发了同样的信息料想的不一样。"她以为她这么多年坚持办生日宴总归是能把他给盼来的,结果倒是把他们当年学院的许大神给请来了。

罗落算起来应该是和练年是一届的,是许玖的学妹。练年的确不认识的她,但是罗落是知道她的,当时的练年在她们学院可是一名人啊。

那时候的练年短发,后来见她偶尔还带个眼镜。长的挺眉清目秀的除了黑以外人其实长的还蛮,呃,怎么说呢,挺帅的。

"这些年,练年倒是越来越长的开了,只是那脾气古怪的很。你啊,真的是白白的可惜了一个如此好的姑娘。"

"喂..."电话响了很久,练年才起身摸索了半天,接起电话语气带着模糊。

"你竟然还睡得着。"电话那头带着少许的微醺话语,似责怪更是讽刺。

"你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有病吧。"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晚上从来没有接到过电话,更别提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可真是够心狠的,跟你一见面我都不好过,你还能睡的着。"沉默,练年惊醒,靠在墙边上坐着。

"你喝多了。"她很从容的说,以前在田径队的时候,比赛出了好的成绩他们游教练会经常性的带他们聚会,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当时队里有个大高个男生专业是跨栏,平时数他最能喝,但回回他总是喝多。然后赖在她的边上死活要靠她的肩膀,那时她也没想太多,只当他是个弟弟般,随着他的性子。田径队里男男女女平常一块训练都跟自家兄弟姐妹般的相处。

有一次他真的喝多了还试图拉过她的手步步逼近,练年以上厕所的名义逃脱了,那时她正对许大神感兴趣着呢,他都没有碰过的手,就算是自己兄弟也不能白占这便宜啊。

"那你来接我么。"

这么多年他那说话傲娇的语气没改半分。

"不接,老子已经睡了。"

"你说话还是这么粗鲁没变啊,你不来接我那我晚上只能睡大街了。"许大神你的脸呢?练年的嘴角在抖动,大晚上的一个男人打电话给你说要你去接他,还是喝多了的。

这种极其容易就发生点什么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

"就算你说我长的丑,说我粗鲁,说我没人性什么都好,我真的睡了。"这么多年她终归是学会了将自己保护好,以前她不相信酒后能乱性,可事实必须逼着她去相信。

说着就已经是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边走着边把衣服给脱下来,睡之前忘记了洗澡现在身上黏糊糊的。

洗完澡后,手机里的未接电话莫名多了好几个,是罗落的。

如果不是今天许大神出现在宴会上,练年怎么也联想不起来他们两个竟然还会是旧识。既然有罗落在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事情了,该不会罗落一直翻找的那个人就是他吧。

嘶,极其有可能,那正好,郎才女貌的,加上喝了酒,酒精能催发的一切都足以掩盖时间遗落下的痕迹。

今夜祝你们安好,最好明天谁也不要来找我。

"诶,不是我说,许玖,你说你家的那个练年脾气还真倔啊。脾气也古怪的很,你能打通一个她的电话说明你运气好,我能把她给约出来都是我上她家活捉的。"其他人都散了,就剩他们两个四躺八仰的。

离开前她很能折腾,如今她倒跟个小野猫似得安静下来。他莫名的觉得难受,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得多的缘故。

"不要说我没有帮你,你才给卓深打了一个电话,他就过来了。我可是你给你家练年打了九个!嗝、嗝..."

"还是你好啊,你一打电话他就接,就过来,可是我呢,我生日他都不来。"罗落喝的多了,趴在沙发上卷缩成一团。

许玖看着手机的号码发楞,他回来了她难道真的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吗?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讲,难道不应该是他对她有情绪的么,打着喜欢他的旗号,自己分明有男朋友,还来招惹他。

"你至于跟我吃什么醋,卓深他到底还是喜欢个女人的。"

卓深,罗落打小的青梅竹马,一路从小学念到了大学都在一块,小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叫喜欢,意识到的时候呢人家竹马不干了。死活不答应跟她进一步的相处,这么多年无论她这个青梅如何在他旁边闹他始终保持他中立的观点。那就是一直拖着。

"这么多年了,我追也追了,等也等了,可他还是那个样子我能怎么办。"罗落的眼泪刷刷留下来,要知道她可是个呼风唤雨的富家子弟。

可在感情的面前,无论你是富贵人家,寻常不过人家也罢,你始终逃不过那滚滚红尘。

"你可别哭,万一练年她回来看到这场面你那九个电话不得白打了。"

罗落被他气的立马的收住眼泪,他比卓深那个木头还要不会安慰人。

那个晚上卓深没有来,练年也没有出现。第二天许玖已经不见,剩下罗落一个人拼命地在敲自己的脖子。

房子被料理的很干净,估计是钟点工不动声色的给清理了。到底是谁给发明钟点工的存在太让人省心了。

卓深,那个她祈祷了一夜快快出现的人,隔天清晨出现在了她的跟前,罗落没有卸妆的脸很是暗淡立马转身不去看他。

房子是料理干净了啊,可是她还没有是最佳的状态。他好不容易主动来找的她。

是许玖打的电话不是她打的,这样算是他主动来找的她吧。

练年打开电脑收到一封邮件大致的意思是,有客户想要设计一个独特的青旅,特地的请她来给设计。

青旅?不在她设计的范围之内吧,虽然说,她每次出行都尽量的选择青旅去住,可她从未设计过。

她啪啪啪的打个几个字回了过去,结果对方的回复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我就是想要设计那种给每一个独自出门的年轻人一种家的感觉。"看到这话她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好像是戳中了她内心里的某个泪点。

这么多年她一直住在N市,老家那边不常回去,家对于她来说,意义上有很多的地方。实际上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喜欢住青旅一方面因为都是年轻人,在一方面确实实惠。大酒店里那些客房味道着实让人麻木。

就冲他这句话,成交。

她向来豪爽,一件事情的成与不成,全凭个人想法,一语敲定。

询问了房子的坐落大概几平米,预算如何,什么样的风格。那人回来邮件,全按你的意思。

练年下意识的卧槽了句,这该不会是谁恶作剧吧,哪里有人什么要求都没有的。

最后想要在确认一遍,那人回复了说,不如我们见一面在说吧。练年盯着电脑,就冲他之前说的那句话想要设计一个有家感觉的青旅。

时间,地点。

你定。

他的回答不得不让练年觉得,电脑那头的人是智障吗?最基本的社交能力都没有了。

她竟然嗅觉到几分蔷薇的气息。

是因为见到了许玖之后么?

呵呵,她只能说还真的是因为见到了他的缘故。市区边上的咖啡馆,他一本正紧的坐在了窗口边,看着并不像是智障的人。

"许玖他走了,你来晚了一步。"罗落背对着他说。

"我知道。"那人答,很是沉稳的声音,其实卓深长的不比许玖差,只是在他的身上没有那种十足的底气。

"那你..."

"你别过来!"察觉到他靠近的气息,罗落下意思的往前走了两步,并且制止了他。

"我...还没有卸妆。"

而后他带着少许的无奈走进了她的房间,"过来吧。"罗落回身他坐在了沙发上,手里拿着她的化妆包。

他要帮她卸妆。

你说这么多年了,这个男人他总在你在最落魄的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盛装打扮他消失不见,你失魂落魄他就好心收留。你要如何的去寻找更好的人,又要怎么样去忘记他的温柔。

就在练年想要转身走的时候,咖啡馆里的许玖已经率先看到了她。

很犀利的眼神传了过来,大抵的意思是,你要是敢在逃跑试试。

你的电话我有了,邮件有了,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打听到了,你还想要逃到哪里去?

被她这么一看,练年倒是几分火气上来了,她倒想要看看这几年下来他在国外长了多少的本事。

"先吃东西吧。"

"我不饿。"练年不看他,自顾自说着。

可是我还没吃饭。他一脸的诚恳。

"你没吃还来咖啡馆?"练年的爆脾气似乎在他这里原形毕露。

是你给定的咖啡馆,他继续他的振振有词。

练年:...

"两位客人请问吃些什么。"

练年看了他一眼,吃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你定。

练年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一趟国脑子还留在大洋彼岸。

"小葱拌豆腐,香菜拌牛肉,凉拌皮蛋,最后一个油淋青菜。"既然要她点她就只点她喜欢吃的,除了那个香菜拌牛肉外,清一色蔬菜,就连服务员都觉得差异。

许玖并没有什么意见。

"不好意思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不大记得你喜欢吃什么了。"练年还过菜单,正好她很久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自己在家拌总是出不来那个味,一个人出门到饭店又觉得麻烦。

他还是那副你喜欢就好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练年突然好想上去捏他的脸,不知道会不会跟那年初识一样他狠狠的瞪她,但是她依旧觉得欢喜。

"你干嘛哭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罗落吸了吸鼻子说着。

"我这不是来了么。"

"那都是因为许玖给你打电话你才来的。"

"别动,不然卸妆水给抹眼睛里了。"

"你以前不挺喜欢吃肉的么。"他问。

"戒了。"练年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是一件亚麻色的短T。她现在的风格怎么说呢,嘶,和从前那个只晓得运动一身搭配完全不同。

活到了27岁,还能穿的如此的淡雅。

下身搭的墨绿色超短裤加黑色板鞋,露出了她修长大腿,在N市五月的天接近了抽风的热。

"你白了些。"

那必须啊,他说一句,练年回一句,难得他如此之好的雅兴。

回想从前,可都是她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神神叨叨的,他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法很是坦然的笑着说话。

"不过总是吃素的不长肉。"

"到底是谁以前嫌弃我胖?"这话一说出口练年就后悔了,说好了不提旧事她到好先耐不住性子。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跟其他人一样总是吃的腥荤腥荤的。

这样一解释反倒在暗示他这些年来过的挺滋润的。

最先上来的是小葱拌豆腐,练年知道他不爱吃小葱。

再是凉拌皮蛋,她也知道他不爱吃皮蛋。

而后上的香菜拌牛肉,他好像也不是特别喜欢吃牛肉。

最后上的青菜是练年的最爱,他应该是不吃里面的大蒜吧。

这是一个多么挑剔的男人,可那时候就那么一眼,她都能在人群之中认定了他。

练年很满意的看着跟前的菜,再看了他一眼似乎比想象之中的要从容和淡定。

"服务员大碗米饭。"

从最开始的一米七零一百二十斤,到现在的一百零五不到,她看上去真的瘦了很多,依旧很能吃。

许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幽幽说了句:"练小年,你确定当年是你追的我么?"

怎么?

当年她做过的事情也没有不好意思承认的。在说了确定不确定又能怎么样,旧物都不能保证一层不变更何况是尔等凡人。

"很不合格。"

练年看了他一眼,他夹着一筷子香菜放进嘴里,这桌菜里头他唯一爱吃的就是香菜。

"你看看这些菜哪一个是我爱吃的?"他很是嫌弃的挑着。

练年低头去夹皮蛋,他嫌那股怪味无法忍受从不肯入口;顺带在吃一口牛肉,他觉得味道腥从来不碰。

练年指了指香菜。

反正她也不喜欢吃香菜,正好他喜欢。

那就吃青菜吧,一筷子刚要下去,练年一把的夹住,"你不是不爱吃么,不用勉强自己。"

许玖看了她一眼,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前两天见到他的时候还不待见了,如今颇有几分相熟的神情。

"我现在喜欢吃了。"饿了一个早上加中午,这都快下午两点了,早就前胸贴后背却还要在她的面前装作自己很能的样子。

所以说装逼有风险。

"国外不好么,舍得回来了。"既然是她开始先提起的这岔子事,那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欠人一个解释,现在想好怎么回答了。"

练年故作听不见的样子,她早已经是过了那个爱猜想的年纪。

"吃吧,吃完了谈正事。"说着很小心翼翼的挑开香菜,捡起一片牛肉还别说,果真是香菜拌牛肉都是香菜。

"你跟罗落是怎么认识的。"真的是饿了,他吃了一大口的青菜。

"奥,她是我的第一任客户。"凉拌皮蛋是真的香,你们认识?

她是我学妹。他答道。

奥...一声学妹无数个包含的意思。

"你知道卓深么。"

不知道。当年他们学院人人都听说过她,但是介于她那时脑袋不好使总会忘掉。

他好像健谈了很多,这是练年下意识的察觉。

"你现在经常带眼镜么?"她的整体风格都好,就是鼻梁上多了副黑色眼镜。

对啊。

只要有吃的,练年的心情都会变的好起来,你说叫她出去玩不如告诉她哪里有吃的。

你不是不爱戴眼镜么。他夹了一块牛肉趁她低头吃饭的时候。

"呵呵,以前我那是为了看上去比较好看些特地买的隐形眼镜,后来觉得没有必要了就不常戴了。"当年有个人说他不喜欢戴眼镜的,她出现在他跟前的时候戴的都是隐形眼镜。以至于别人都知道她练年是近视眼,就他不曾知晓。

练年极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俩又没在一起过,不能把他当做是初恋一样的来回味不然整个人肯定没有精气神。

她还没有开始一段让众人赌上合并学院的工程,就已经被人狠狠的抛弃。

"你,这些年一直都在这里?"

不然你以为我有那个资本一声不吭就能出国?或者是去某个大学做交换生,抱歉我不愿意折腾。

许玖沉默着,又吃了口香菜。这香菜似乎有点酸,跟她说出来的话般让人寻味。

"您好一共七十块钱。"练年只能说许玖太不要脸了,牛肉他也吃了两口,那香菜都是他吃的不说,就连青菜都是他吃的大半,除了那皮蛋入不了口以外,其他他都吃的很香。最后要结账却要她付的钱。

"凭什么,就算你觉得我不漂亮,那至少也要AA啊。"他以一句你吃的多堵住了练年的嘴,并且告诉她,他身上没有带钱。

练年一把将自己的小钱包掏出倒开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了零零散散的钱,最近都在忙没取什么大钱。也不爱拿那种很正紧的钱包,随手都是些卡通的钱包。

许玖看着她低头数着钱,和当年一样掏钱,只是那一脸吃瘪的样子跟当年抢着付钱倒是两个模子。

正想着练年抬起来头来瞪了他一眼,这几年还没有我混的好呢,出门都不带钱真好意思。

许玖觉得无所谓她怎么想,不过看她那气呼呼的小脸倒是挺好玩的。

说好了吃完饭聊正事的,结果他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去他说晚点在联系。大下午的练年也没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回家吧这个时候肯定很热,顶楼有个不大好的地方,就是夏天热不通风,冬天冷却通风。

随便去个地方坐一会吧。

练年就是在麦当劳里坐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是黑了。她就是觉得困,走了几步到一个麦当劳就进去点了份薯条趴在角落的桌子上就睡着了。直到旁边有人路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迷迷糊糊的醒来抬手看表已经是七点多了,她从下午3点睡到了这么久。

薯条早已冷却,练年也没有心情吃。胃有些不大舒服,还是赶紧回家吃点东西吧。

小区楼下的灯最近坏了,练年每一步都走的特别小心。还是打开手电筒吧,不然太暗了,黑暗里刚出现的一丝光,她却被人抓住了手。

练年下意识一惊,听说最近在外失联的女孩子特别多。一个反身扣住了那黑暗里的手,正想加上一脚,那人开口,练小年你想踹死我啊!

她听着有些熟悉立马的放开,手机的光打开是一脸暗淡神色的许大神。

练年直直的看着他,他略带气愤的盯着她看。

"就算我当年说你长的丑,你也没有必要对我这么狠吧。"听说他们体育系都会选修其他很多的课程,包括一些散打最基本的防身以及各种球类。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多年她依旧强壮的要死。

练年瞪了她一眼,她真的是不想提起丑这个字。

当年她写给他的情书他说字丑;她站在他的跟前打招呼他说她丑;送给他的衣服他还是说丑,卧槽练年的暴脾气都被他气的跺脚,她到底哪里丑了?

最多就是黑,外加头发短而已。

"我以为你失联了,电话都不通。"就算她失联了,你在楼下等没准她就在自己家呢?那岂不是要白白的坐一个晚上。

忘记你家是几楼了,他满脸的委屈。

练年一把推开他往楼梯上方走去。

"你别跟着我,我不习惯有人在我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许玖的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练年告诉自己,现在这个男人他回来了,尽管如此他不喜欢她是个事实,不要在抱有任何的幻想。

"我晚上都没有吃饭饿的很。"他说着开始有晕厥的姿态,就要倒在了楼梯口。

无奈...

练年让他坐在了门口的楼梯上,她拿着钥匙去开门,到底她还是心软了。见不得阿猫阿狗狼狈可怜的样子。

很多年以后,许玖梦的开始是眼前这扇门打开的刹那,里面散发出来的光像是出升的太阳,给于他希望和光芒。

他不在的日子里她一个人过的好像很有家的感觉。不愧是家居设计师,从进门到屋内看上去都特别的温馨,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中草药的气息,她一个人住却使整个屋子都散发出鲜活的气息,她过的比他还讲究。

"就算是你死了,我一个人也能过。"练年紧紧的盯着他说,不过很庆幸,你活着回来了,她露出了一丝玩笑的韵味。

许玖并没有觉得这有多好笑,是有多恨一个人,才会轻易的说出死这个字。

"练小年,当初我如果不出国,我们之间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倘若你对我还念及半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

"今天那个许玖太过分了啊,怎么可以把你写的情书贴在了告示栏了,还批注字丑错了俩!"莫雯气鼓鼓对着练年说,练年沉默着。

"不过你真的很勇敢了啦,好羡慕你。"羡慕抵个毛用?一开始练年就说告白这种事情你得当面说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痕迹,免得日后提起来时让人笑话。可是呢,她跟前的好队友却告诉她,写情书吧,更有意义,你想说什么就写什么,也没有人打断你的思绪。可你要是当面告白的话,他一见到你,你说了第一句话他呛你一句后面无论你说的多么的动情和以理全盘散架。

练年一想,好像是这个样子的。

结果呢,丢人都丢到整个学院去了。

练年是有想过要偷偷去拿回那情书的,却发现公告栏上了锁。本想着半夜去撬锁怎么样也不能让那封情书流传于坊间。可是那封情书却莫名的不见了,公告栏的玻璃被砸了个洞,情书消失了,练年觉得自己背后深深的凉意。

"许玖这个周末你没事吧,我们一起去吃肉片呀好不好。"

"不好。"

"许玖我觉得今天食堂有新菜,我们一起去吃吧好不好。"

"不好。"

"许玖电影院最新上映了电影,我们去看吧好不好。"

"不好。"

以前我问你什么你都说不好,现在你讲什么我也要说不好。练年把零钱塞回到那罐子里。

许玖倚靠在了墙边上,其实你那时候不能怪我,谁叫你一整天在我耳边念叨着我好不,好不,我自然而然的听成了不好。

练年瞪他怪我问的不对咯?你是大神你牛逼。

许玖看着想笑,身上还残留着孩子气。

练年到桌子给他倒了杯茉莉花茶,递给他,自己拿了另一个杯子也喝了起来。许玖盯着她,屋子里灯光少许柔暗,她在暗色的光线里妩媚。

"你现在漂亮了挺多。"许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练年斜看他一眼,拜你所赐一直说丑。

不好意思,现在觉得我漂亮了没用,老子已经不在是你的了。

许玖哈哈大笑,拿手拍了拍她的脑子,我还是觉得你黑的时候好看。

出了国的人就是不一样,以前那个沉默至极的男生现如今情话说起来饭都可以不用吃了。

练年放下杯子不在理会他,到厨房里开火煮个面吃,吃完了赶紧滚蛋省的在这里人心惶惶的。

"诶,诶,诶,练小年我是说真的呐,以前你特别有精气神,虽然吧是黑了点,字丑了点,但是那时候的你其实还蛮好看的。就是我们系的人经常说体育系女生特别的凶,而且一言不合就动手,一言不合就扇耳光..."

练年气鼓鼓的看着他,然后,我那时候挺怕的,我一文弱书生...

许大神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保持你在我心里高冷的形象?

"还有就是我们系的人看到你有男朋友,一个队的。"许玖说着语气暗淡了下去。

练年沉默着,她这辈子到现在为止,就真的只想要对一个人好,想要牵他的手一起兜风一起看日出日落,而那个人突然的消失了,现在他回来站在她的跟前指着她说,你有男朋友了。

他一直未曾点头说好,她又何曾又过新欢。

"那你们现在都没有联系了么?"他小心的试问,练年的眼眶都红了,原本强忍着的泪水变成了决堤她哇哇的大哭,她都没有去质问什么他倒先来问她如何如何。

他走过来试图抓住她的手,练年一把推开跑到了洗手间。门外的许玖暗自踱步,无奈上前不了一步。

这个时候是该走还是留下,提起那个人她那么的难过肯定这些年来待她不好。如今他算不上功成名就事业有成但是养活她真的不难,今天他要是怄气走了话,这辈子可能都在也抵达不了她的身边。

就算那个人对她不好能怎么样,过去都过去了。

哭了昏天暗地,练年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洗了把脸就开门出来了,重要的是她晚上也没有吃饭现在她有点饿了。

门外飘来了好一阵的香味,练年的胃一缩,他竟然还在。她以为他推开了他的手,他那么一个傲娇的人肯定是会离开的,如今他正坐在她家的桌子上用着她的碗,她的筷子大口的吃着他自己煮的面。

突然觉得好委屈自己的家被霸占了。

那句我也想吃怎么也开不了口,许玖看了她一眼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过她全程都没有在看他,而是紧盯着他碗里的面。

许玖无奈放下碗筷去到厨房,想要给她另外盛一碗来走出厨房发现她吃着他刚才的那一碗津津乐道。

无论过去多久,许玖都无法忘记她小猫似的神情。察觉他在看她,她砸吧着嘴,这是我家。

许玖端着新盛好的面坐在了她对面,发现她的眼神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准确的说是他手边的碗看,许玖把碗往自己跟前推了推示意这是我的。练年拿着碗踱步到他的跟前,然后很顺手的到他的碗里夹了半块蛋...

"练小年!"他一吼她,她就缩着脖子很委屈,欸,看在你今天这么呃可怜的份上赏你吧。

只有在他的跟前每次她都跟个孩子一样欢喜,尽管他们很多年未曾相见。

她自己一个人煮面有时候挺咸的很有时候吧又暗淡无味,有时候很多吧,有时候又不够吃。许玖煎的蛋和调的汤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味道。

她很喜欢。

吃的太急,面呛住了喉咙,练年很顺手拿过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大口的水。

盯着我看干嘛,喝完发现许大神盯着她看。不会是想对她做些什么吧...

那是我刚才用过的杯子。看她一脸惊恐,就知道她的脑袋里在想着什么事情。

练年很坦然的哦了句,低头吃面。

发现他还盯着他看,这是我刚才用过的碗。

练年一下子的火了,你不知道这些都是老子的么?

要是搁在以前那句,就连你这个小白脸都是老子的。可今她带着少许的犹豫,她不知道他此次归来寓意何为。

虽然她只身多年,可那也只是她。

"我以为你会说,连你都是我的。我都做好准备投入你的怀抱了。"请自行脑补被面条再次被呛到的画面。许玖无奈,跟她你不能说太大的道理。

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递过一杯水,喝完她看着他,这是你的杯子。

不,这是你的杯子。

许大神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是来搞笑的么?

现在知道来安抚的我的情绪了,刚才我呛到你还漠不关心。

许玖冤枉,我正想给你拿水,你反应能力比我快。练年的反应向来灵敏局限于对事物的反应上,多年的运动员生涯她的某根神经很是特别。

现在街上要是发生了抢劫案,很有可能她比许玖还跑的快。

"你的蛋怎么弄的这么好吃。"

许大神开始他的傲娇模式,那是。

怎么弄的。

你不用知道,以后我给弄给吃。本该是句多么动听的情话,练年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快给老子说。

煎蛋的时候放少量的盐和糖,然后加点点的醋搅拌。许玖一脸的无辜,这家伙怎么现在不练体育了力气还这么大。

"练小年。"许玖突然放慢了语调。

干嘛。她喝了最后一口汤打了个嗝很是满意,并没有注意到他那很是柔情的眼神。

"你能不能在追我一次。"

这一次我肯定不会因为不知所措而对你凶巴巴的,不会刻意去忽视你的真心。

想都别想。这一次练年拍向了他的后脑。

那种复杂错乱的心情和忐忑不安的情绪还有那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她承受不来。

"那换我追你好不好。"

不好。你许大神那么傲娇的物种还会追人?笑死了。

"你那么粗鲁都可以大方去追喜欢的人,为什么我不可以。"

你现在是在暗示我你喜欢我么?不好意思我真没有感觉出来。

许玖无奈,这家伙的呛人的本事不晓得哪里学来的,一招一招的。

我不管,你吃了我吃过的面,喝了我喝过的杯子,吃了我煎的蛋,还吃了我煮的面。这些你都赖不掉。

练年冷笑,你不要忘记了,这面是我的,杯子是我的,蛋都是我买的。

那正好,你包养我吧。

好处。练年吃饱了走到了阳台留给他二字,好处是什么。

以前只要他微微一笑她就很满足了,在食堂能偶遇到他一次就会莫名的兴奋,甚至能坐在他旁边就已经很知足了。

尽管他不常笑,尽管食堂不经常遇到,尽管每次自习室她一出现他就会逃离。

但那些回想起来历历在目。

"你不觉得我现在很魁梧么,而且也长的很帅。"必须要承认当年能一眼就相中他,不仅是因为缘分给她怦然心动,重要的是,脸。

所以?

我比以前帅多了,而且一直在健身,很强壮。我在N市有个咨询室还有其他入股的店面,我也有钱了。言下之意以前那个瘦弱贫穷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你都看的上,如今这般成熟的帅气又多金的男子重新的回到你的跟前,赶紧痛哭流涕吧。

不好意思,我现在喜欢小鲜肉。

练年起身到长椅去拿披肩,今晚有风。

许玖被她的伶牙俐齿逼的无可奈何,那就只能来点实际的了。

"你、你干嘛这是我家。"看她很紧张的模样许玖觉得特别好玩,哈哈真的是。他步步逼近,她往后退至抵住墙边,她开始莫名的紧张,好几年都没跟男生有过如此近的距离。

他靠近了,开始到她的脸边了,练年缩在角落里像极了一只被困住的小猫。

他一下的靠近,吓的她赶紧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我也是小鲜肉,不信你可以试试的。他温热的气息吐在了她的颈边吓的她下意识蹲到了地上,许玖哈哈大笑。

练年气不过,一脚踢在了他的腰间...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这么久不踢人力道还这么重。"练年一个劲的在给他道歉,刚才不经意的那一脚,他没有反应过来一屁股的坐落在了地上。

"不然,医院看看吧。"见他疼的说不出来话,练年突然觉得好愧疚,她这喜欢打人的毛病始终难改的很。身边越是靠的近的人就越发的想动手。

许玖躺在她家的沙发上看着她从惊恐到害怕到现在的不知所措,心里有一股很莫名的暖流在窜动。

过来。他招了手,示意她过去他的边上。

那你保证不打我。

许玖无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这般粗鲁?

练年小心翼翼的蹲坐在了他的边上,他伸手搂过了她的脑袋。良久未曾言语。

那种突然靠近莫名的心动在心头徘徊久久不能散去。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洗头了?"练年每根神经都处于紧绷的状态身子都僵硬了,而那个躺在沙发的男人很不应景的打量了她一句。

练年想要挣脱他的怀抱,老子还没有嫌弃你吃我的豆腐你竟然还嫌弃老子没洗头?

"好了啦,我看你太紧张了跟你开玩笑的。"她的反应有一种从来不曾与男生靠近的本能,那时候他在包间里看到跟男生亲吻的那个人真的是她么?

许玖很是诚恳的对她说,你以后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把老子这两个字给去了。你要是老子了我能是什么。

练年的脸色都暗了下来,我这早已成行了,难改。

笑话,你是个女孩子,能不能给我留点颜面。许玖尽量用极其低柔的声音跟她说话。

但练年并没有极力配合他。

不好意思我本性已成,你离开了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医院。

"家暴?"医生有点不可置信。

练年连忙的摆了摆手,怎么可能这家伙自己摔的自己摔的。但是许玖的表情很明显摆着让人自然而然就会往哪方面去联想。

"夫妻之间难免的磕磕碰碰,有事好好的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医生很是和气的说,医院里他见过很多女病患各种伤的家暴,震裂尾巴骨的男性还是第一次。

练年瞪着医生,话还没有到嘴边反击,医生略带着恐慌出了病房。

医生走后,练年没好气的对侧躺在床上的许玖说,你能不能稍微的把你的表情正常一点,然后,和悦一些。

许玖吃瘪,要是和悦的医院么?

原本他也以为没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摔了一跤而已,正好可以赖在她家。即便是睡个沙发也是发展的起步,却没想到第二天屁股疼的要死。

到医院检查出来尾椎也就是尾巴骨轻微震裂。现在的他只能侧躺或者是趴在床上,我告诉你啊,练小年,你现在要是敢弃我而去的话,你就太没有良心了。许玖见她起身有些躁动。

练年无语这男人到底是把她看成什么人了,自己一言不合的就离开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她,现在还怀疑她是一个跟他一样不负责任的人。

"你少来污蔑和刺激我,我跟你讲,你现在躺在床上,除了你尾巴骨不能碰之外,你还有很多地方我都能一巴掌下去。"说完这话她注意到来自于门边上一阵幽怨的神情,她转过身子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医生。

"不好意思啊,打扰一下那个什么我想说的是,这段时间呢家属尽量的熬些骨头汤补补。还有啊,打人是不对的,就算感情不好也不能打人啊。那,我就先走了。"仿佛看到了猛兽般的撤离,许玖实在是忍不住的哈哈笑了起来,练年举起手中的巴掌吸了口气收起起来。

耳边幽幽的徘徊着中年医生说的那话,打人是不对的。

还好走的快,他可不想无故被打成工伤。医生快步撤离嘴巴还叨叨着果然现在是新时代了女人都如此强悍。

"你干嘛去,可别跳楼。"许玖突然觉得她气鼓鼓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但是她有点生气了。

去告诉那个医生,我们的感情好的很!就是因为感情深才打的情骂是爱,他那种老头是不会理解的!

罗落简直是不敢相信,他们许大神竟然一脚被人踹断了尾巴骨,如今医院里。

"欸,许大神,我问你吼,当年真的是练年追的你么?"

许玖瞪她。

"别生气别生气,我就问问,这也太狠了,难怪大学的时候就传闻他们系女生惹不得。我们的许大神在N多年之后亲身体会,我能采访采访你么?"

滚...许玖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

"不过你真的要庆幸啊,你那时候那么对人家,她还能忍住不抽你让你活的好好的。跟我说实话吧,你那时候出国是不是为了怕她打你啊。我可听说了,他们系打架都是打群架的,你说他们系女生受了委屈,还能让你好过?"

罗落就是个八卦机什么事情她都能扯上一点,许玖被她说的尾巴骨疼。如今这般凄凉他给的脸色她完全隔离。

"诶,你说,你俩感情是不是不好啊,是不是人家练年看不上你了。"

我们的感情好着呢,不知道打是情骂是爱么,你这种老处女是不会理解的。他说完这话,练年提着水果出现在了病房,看着他俩的眼神略带复杂,不过能确定的是那天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点什么,附带,许大神的高冷形象已经毁灭。

床头那两人好一阵尴尬,许玖是因为他刚才说的那话是重复着练年离开之前说的,而罗落则是因为老处女那三个字。

练年放下水果,示意你们继续聊你们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你俩感情真是好啊。"练年能感觉到她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扯淡,她一脸的淡定问着吃什么,许玖赶忙的狗腿,苹果。

没问你。练年看向了罗落,她颤颤巍巍的说,吃梨吧。那感觉像是不说吃点什么,会被人打。

你瞅啥?感觉到来自于床边上一股幽怨的神情,练年瞪他一眼。

没瞅啥...

真正的那句抽你咋的他现在还没有勇气去吐露,毕竟这里的尾巴骨还没好呢。

把梨去皮之后递给罗落,很顺手的去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去皮,侧躺着的许玖一阵感动,这家伙心里还在意着他。

"好吃吧。"许玖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去皮好的苹果塞进了她自己的嘴巴,然后问罗落她的梨好吃么。那种五味杂陈的心情在整个病房里蔓延。

罗落不敢说话,他们许大神脸都是黑的,一直盯着她手里的梨。

"卓深呢,怎么没来看我。"既然你抢了我的吃的,那就不要怪我提起你的伤心事!

"奥,他上课去了。"哟呵,既然没有显示出一幅期期艾艾的样子,继续发招,那天他后来去找我了没。

"找我了啊,我们还一起去吃了饭。"她一脸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两天心情真是好。

练年在一旁听着她俩打的哑谜,那个叫卓深的男人许玖也跟她提过,名字几分耳熟倒是想不起来是谁了。这几年的记性时好时坏的,但是能感觉到,似乎罗落很喜欢他。

你知道我们家卓深不,他可优秀了呢。练年没有想到她会转头问像她,看她春风满面的样子记忆许玖有点落寞。伸手把自己咬了两口的苹果递给许玖,我一吃苹果牙疼。

暗示的极其的明显,不好意思你们家卓深在优秀也没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在我的跟前,我们吃同一个苹果。

许玖的眼神恢复了神气,相当的满意。

"我要给我们家卓深打电话这里有人欺负我!!!"如此明显她罗落作为一个心理学毕业的学生这点暗示都看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太过意不去了,你等着我去搬救兵!

说完消失在了病房,这也是一个风一样的女子,想要做什么就是什么。听她医院里上班,其实是个挂名的,可尽管这样有时候,练年看她就跟个精神病一样的疯疯癫癫。有一次喝酒喝的好好的她莫名的就哭了起来,然后又哈哈的大笑起来。

她从来不肯说是为了谁而暗自神伤到自我摧残,就好像练年也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些年来她为何一个人守身如玉。

苹果还给我。罗落走后,练年伸手要回苹果。

你不是吃了牙疼么?很显然许大神并不想给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苹果格外的甜。

你...练年无奈,手机突然的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练年按下了静音。

不接?

"没准是诈骗集团呢,我太单纯了,三下两下就被糊弄了。"练年一脸的淡定,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桃子起身去洗。

许玖撇了一眼手机是个本地号码,这些年来她一个人隐居般的过日子,很多都刻意的不去联系,这是为何。当年他的离开对她影响真的这么沉重么?还是说,他离开之后在她的身上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把曾经那么活泼开朗的她变成了现在的不谙世事。

许玖突然觉得他离开的太久,眼前的这个姑娘大抵被生活伤的浑身是伤疤,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他多么希望离开的不是他。

(未完待续……)

喜欢记得收藏哦~

shuqi_read

书旗小说官博

更多不一样的阅读,尽在书旗小说APP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

转载请注明:http://www.fudingzx.com/fdsgr/6295.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